每天坐公车上班都会路过勺湖公园,湖里的荷花已经开了。每年都会目睹勺湖里荷的盛衰。
初夏的时候,湖面上会隐约可见点点的淡青色,粗心的会以为那是水草,但我知道,那是初生的小荷。过不了几天,那点点的淡青色就会变得大起来,面积会是开始的几倍。然后,会在一个烟雾缭绕的清晨,它突然长成了荷叶——大家一眼就能确认的荷叶。所以经常会听到车上的人感慨:哎呀,这荷叶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了。其实他们哪里知道,为了这个夏天的隆重出场,它们经历了怎样悉心的一个过程!
当荷叶的颜色由开始的嫩绿逐渐变得厚重起来的时候,荷花便悄然无声地冒出来了。早上看还是花骨朵,傍晚时分便出落得亭亭玉立了。晚风吹来的时候,饱满的花瓣在微微颤动,昭示着一种青春的活力,让观者的心也不禁随之颤动起来。仲夏时分,便会有一些莲蓬参差地加入了荷的行列,那时街道旁往往会出现一些戴着斗笠的农妇,边上放着担子,两头柳制的箩筐里就会凌乱地摆放着一些水灵灵清亮亮的莲蓬。每年的这个时候,我都会驻足在那里,买上几个莲蓬,剥出几个青嫩呈淡黄色的莲子放入口中,任它的清香甘甜在口中在嗓子里缓缓弥漫开来,似乎这个夏天也被融入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里。
初秋到来的时候,荷叶的颜色逐渐变浓,有的甚至接近咖啡色,仿佛一个极成熟的妇人。她仍然那么从容地伫立在勺湖里,没有因为青春的逐渐淡去而恐慌。这时的我,往往会更痴迷于她的气质。在公车路过她身边仅两三分钟的时间里,我会不自觉地调动自己的每一个感官去注视她,去感受她。那时充满在我心里的是一种仰慕、依赖和留恋,如果可以的话,在将来那些青春逝去的日子里,我宁愿做一株荷,一株从容地面对生命轮回的荷。
初冬会在某一个早晨不经意地到来,那时,荷已经和它的根一起静静没入深深的湖底,从人们的视线和记忆里淡去。但每每这时路过勺湖,我会更加清晰地忆起它曾经的容颜,从初夏的悄然出场到初冬的悄然退场,那一幕幕仿佛一场精彩绝伦的话剧,已经映入我的眼睛沉入我的心底。记得自己曾经在一首关于冬天的诗中写到:鱼儿在水下流泪/天使一般/透明的泪滴/惊醒沉睡的残荷……荷呀,你哪里知道,你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。(苏州外国语学校 欧阳怀香)